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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性

[荷兰傻]有猫病


#在猫狗问题上有严重分歧的两人吵了一架
#流水账,一发完




        养猫的人都有病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Tom Holland

1

        Asa总捂着心口高呼猫是外星人潜伏在地球的间谍,因为地球上再也找不到比猫更加可爱的生物了。而Tom对于猫咪却实在谈不上喜欢,因为比起猫令人退拒三分的高冷,他更偏爱狗对待主人的热忱态度。

        就在Tom无比笃定地说出“I HATE CATS”的当天晚上,他同居多日的男友正式提出来要在公寓里养一只猫。看着Asa放下鼠标键盘,一双蓝眼睛在树脂镜片后面灼灼闪光,Tom努力说服自己那些光只不过是游戏界面的反射罢了,才没被这个眼神给迷得当场答应。

        “听着Asa,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但是猫——一只猫!天哪,我真的无法容忍那个东西在我们的房间里上蹿下跳!”Tom再次痛心疾首地搓了搓自己结实的大臂肌肉,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已经是第二十次比划自己的手脚了。可显然的,他坐在沙发上板着脸的男友立场比他坚定百倍。被游戏训练得无比精明的头脑明白只要继续用这个表情多坚持一天,对面手舞足蹈的人就会举双手投降。

        事实证明这个预言实现得比设想更早。不过十二个小时之后,Asa心满意足地抱着猫抢先往沙发上一坐,后面跟着从宠物店回来满脸郁闷地提着猫粮和猫砂盆的Tom。

        不许撬我在Asa心中的位置,否则我会把你倒着拎出去扔掉!蜜棕色眼睛狠狠往正枕在臂弯里打盹的英短掷了把刀子,但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Asa亲吻它头顶的画面,背部起伏,动作仿佛是在深呼吸。

         他的样子看起来简直是在吸毒。Tom觉得心里很苦。


2

        眼看着餐桌上的饭菜像窗外的夜色一样冷下来,Asa泄气地往椅背上一靠,揉了揉整日忙碌后发疼的太阳穴。对面双手抱臂的人罕见地绷起了脸皮,平时微翘的嘴角也抿得直如刀锋。脱口秀主持人在喋喋不休地点评不知何年何月的新闻,分明冷嘲热讽还又偏偏投机取巧,分明还未至冬季却引人指尖发凉。可能是这气氛过于剑拔弩张,那只猫悄无声息地从主人的大腿上跳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觉得牛排里有猫毛?这就是你放着我做的菜不吃的理由?”

        Asa把每个单词挨着从嗓子里挤出来。吊了整天的威亚让他浑身的关节又酸又痛,嘶哑的嗓音和阴沉的脸色衬得这话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。“我现在比你闲不了多少,我没那个义务给你做饭还自讨苦吃。”

        脱了头套的蜘蛛侠顶着一头汗湿过的头发,棕色的发丝泞成一绺耷在了额头上,微微扭动的冷峻表情里透露出了一点儿沮丧。

        Tom知道自己刚才真的伤到了亲爱的男友,摆了满桌的也的确都是他爱吃的菜色。可是,谁能够想象他进门正想给系着围裙的人一个backhug,却眼睁睁地看他做饭中途去捋了把猫,摸完还不洗手?一想到猫可能在里面留下了几根毛发,Tom觉得再美味的菜肴都是毒药。何况那只猫能让Asa在做饭时分神,以后岂不是也要在床上占领一席之地——Tom沉浸在自己的推断里面若冰霜。

        “OK,Tom…I'm sorry.”

        Asa的语气里是不难察觉的疲惫。Tom低头盯着脚尖,他听见椅子腿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,拖沓的脚步移到了厨房,饭菜坠入垃圾箱,那人靠上冰箱掏出手机叫了份单人外卖。冷掉的酱汁的味道混进空气里,和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油烟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挣扎。电视机里热情洋溢的女声激昂得有些尴尬,Tom正暗自盘算着为什么只定一份饭,下一刻就被卧室的关门声铡断了思维。

        猫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低低地叫了一声。Tom苦笑着塌下肩膀,绕到客厅关上了电视机。


3

        Asa其实很早就醒了,或者说他根本一夜无眠。

        是被窝的温度太暖,烘得思绪都只不过清醒一阵便又混沌起来,但他的肌肤和大脑清晰地记住了昨夜Tom安慰性的拥抱与亲吻。提出养猫本就是一方的任性与另一方的迁就,甲之蜜糖乙之砒霜。自责与放弃的不甘盘旋了整整一夜,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劳累,好像多日积压的不适有了即将爆发的苗头,坠得连心脏都难以跳动。

        感觉到身边躺着的人拘谨地在额上印了一吻,Asa在房门关上后沉入了睡眠。再醒来时床头的指针已逼近正午,外面的狗叫让他立刻睁大了失眠后发肿的双眼。

        鸡飞狗跳。Asa扶着门框看客厅一片狼藉,脑子里闪过的只有这个来自东方的词汇。

        他最喜欢抱的靠垫被压扁扔在地上,实木的桌腿上有不可逆转的爪痕。当他看到一只大狗正和猫相互嘶咬得不可开交且猫明显处于下风时,他觉得自己腿软得要顺着门框滑下去了。对面的Tom以一种滑稽的姿势撑在电脑桌前,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不知道它们会打架,”棕发男孩的眼神有点可怜巴巴,“Asa你别生气,我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“FUCK U,Tom.”

        Tom向上帝保证他并不是有意挑起这场猫狗大战,他不过是也想像男友一样喂只自己喜爱的宠物。或许狗狗和猫能相处得很好呢?他的脸有点疼。他现在清楚地知道他被一只猫给打败了,自从那天Asa把猫抱在怀里进了卧室然后给他一个白眼开始就输了。Tom叹着气再次在出门前把狗给关进阳台,就算那天他脑子一热差点叫狗往Asa电脑的电源线上咬。

        相识、吸引、相恋、相爱、分歧、争吵,最后一拍两散。

        Asa摇了摇发昏的头去驱散这些想法,在凌晨的楼梯口摁亮了手机。这种有意识的冷战已经持续了好些时日,对于两人同时的忙碌不知是否该心怀感激,毕竟面对面也只是沉默无言。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时间随着猫咪图片暗了下去,映出楼外连成一片的霓虹灯。这里不是伦敦,是纽约,美国的生活比起过去更加紧凑,能麻痹思绪的似乎只剩下无尽的工作。

        两只尖尖的猫耳从沙发垫子后探了出来,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隐隐发着荧光。Asa觉得有些手软,甚至使不上力把锁孔里插着的钥匙拔下来,突然涌上的记忆像是混入染缸的布,东一块西一块地拼贴着星星点点的片段。回忆中的Tom会留着灯在客厅等他回来,哪怕回来时已经趴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。

        这猫或许不能再养了。Asa摁掉了某人刻意留着的门灯,站在黑暗中更换掉了爱猫的屏保照片。


4

        都说这年即将迎来的是暖冬,可意料之外地抢先侵入了一阵寒潮。Tom瑟缩着肩膀携寒风打开房门,心下惦念着被关在阳台的狗是不是比他冻得更惨。

        Tom承认这些天在逼迫自己不去想Asa,去想那场糟糕的冷战,但这并不表示他不会顺手往猫食盆里放上一袋妙鲜包。他看到那只猫蜷成一团用舌头舔食时,总不可抑制地想象它是如何用带刺的舌头把Asa舔醒、趴在那个单薄的胸膛上发出信赖的呼噜声。好吧,猫的确也有它的可爱之处。Tom有些挫败地搓了搓冷得有些发红的鼻头,回头所见却令他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    前几天还闹得不可开交的一狗一猫,依偎着趴在地毯上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 “嘿小家伙们……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?”Tom蹲下身去揉了把狗毛,又小心翼翼地碰了下猫爪。两个小东西只是浅哼了一声,挪了挪身子继续相依而眠,呼吸声就像个小引擎,敦促他要去做点什么来驱散身上沾着的寒意。他怔忪半晌,从外套里掏出手机,金属外壳在暖气充足的室内显得冰凉。相机镜头的光圈才刚对焦好,突如其来的来电提示切断了猫狗相依的画面。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Asa可能有点低烧,片场休息时他睡着后很难唤醒,我们认为比起睡着更像是浅度昏迷。”

        话筒那头是经纪人略带焦急的声音,显然男主角的缺演让他心烦意乱。Tom屏住呼吸握紧了机身,努力回想今天Asa出门时的衣着,毫无印象。这些天来他们为了避免交谈,连起床也要装睡来错过时间。这是个机会,Tom,和好的机会。他攥紧了拳头几乎把指甲嵌进肉里,匆匆记下了医院和病房的门牌号。

        “最近一段时间Asa工作都不太在状态,Tom,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矛盾?”那边的说话声顿了一顿,“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尽快解决,他这个样子没办法工作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Sure.”

        摁断电话后Tom长长地吐气,似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尽数挤压出去。再吸气时,他感觉胸腔里充斥的温暖空气烘得自己仿佛揣了个火炉,对于结束这场对峙志得意满。随手从衣帽架上取一件大衣披到身上便打开门冲了出去,甚至没有注意到袖子长得盖住了他的半个手掌。

        猫总是需要伺候的。而狗的热忱不正是这拼图缺失的那一块吗?

        Asa在心里默数着点滴落下的次数,冰凉的药剂注入血管流通到全身,他昏昏欲睡。医院常态的安静是天然的安眠曲,还没来得及取下的隐形眼镜附在眼球上有点缺水的窒息,干涩又不愿阖上眼睑。当来人踏着急促的脚步出现在病房门口时,他怀疑自己已经陷入了白日梦。Tom来了,还穿错了他的大衣。

        可实实在在传递到手背上的体温昭示这并不是梦。Tom坐到床沿上去抓Asa的手腕时有些迟疑,他探了下双方额头的温度,然后埋头用唇在泛着淤青的手背上贴了一记。他仍然不敢去看Asa的眼睛,垂头抿着嘴把那只还在输液的手捧在掌心里揉捏。

        病人终于在迷蒙中逐渐清醒。“我不想养猫了。”Asa吸了吸鼻子,加重的鼻音使得话里的失落不那么明显。

        Tom Holland太了解Asa Butterfield了。Tom诧异地抬头望向对方时,目光就这样撞进了那双蓝眼睛里。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大男孩才是真正的外星来客,眼眶里镶嵌的是被天神斩碎的北冰洋,裹挟暗流不息;过去落下的每一个吻都是闪闪发光的陨石,早已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打穿了他的左胸膛。现在,他只想让那些怅然若失都归隐眉间,然后捧着这张漂亮的脸去舔吻眉峰间一抹薄荷甜。“你知道我刚才回家时看到什么了吗?”他牵着那只手吃吃笑着,“说出来你可能都不敢相信——那两个小家伙靠在一起睡着了,无比和平地。”

        冰封的海洋开始融化了,融成了两抔清澈的水。Asa缓慢地眨了下眼睛,被点滴凝冻的思维还没能从刚才的消息里反应过来,满心情绪憋在喉咙口找不到语言诉说,下巴埋在被子后面滤得声音隔了层膜一样的发闷。“那我以后还在不在家里做饭?”

        “我当然要吃。”Tom倾身吻了一下Asa的侧颊,“就算你的猫毛沾了我一身,我也不会放手的。”





        “Tom,我真正养猫前根本没想到家猫会这么干净——你看,我简直恨不得替它舔毛!”

        卷发男孩眯了眯蜜棕色的眼睛,一边应和着一边低头亲了口侧躺着逗猫的人衣角下光裸的侧腰,压着昨夜的吻痕。

        我们大概都病了。Tom如是想到。





end.

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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